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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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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

“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沒禮貌。”坐在小河邊釣魚的果果露出看破紅塵的眼神,手裏的魚竿已經無所謂能不能釣到魚了。

馬拉美像個頑皮小子一樣毫無形象地蹲在他邊上打水漂,“就你這麽說哦!”

有他在,就不可能有魚咬鉤。

果果轉過臉,精致小臉一片冷色,吐字清晰道:“滾。”

馬拉美呵呵一笑,捧著臉看著他精致的眉眼,嘻嘻哈哈很不正經地說道:“親愛的,別這樣冷淡嘛!我好歹也是來監視你們的,你們對我好點,我能給你們說好話哦!”

果果伸出手推開他光潔的大腦門,道:“離我遠點,看見你我覺得身心疲憊。”

“還真是不妙啊!”馬拉美躲了起來,居高臨下道:“可我看見你很開心,心花怒放。”

果果閉了閉眼,深呼吸幾口氣,暗道自己不要和這個無賴的家夥較真。

他小聲道:“你給我等著。”

馬拉美擡手放在耳側,“你在說什麽,太小聲了,我沒聽清楚啊!再說一次,告訴哥哥,你想要幹什麽來著。”

果果抄起魚竿橫向一抽,馬拉美見勢不妙,立馬用風阻擋住來勢洶洶的細竿子,輕笑道:“打不著!”

果果反擊道:“太得意可是會遭報應的。”

越是如此,青年越是得意。

馬拉美握住魚竿,單手叉腰,故意哈哈大笑,“小妹妹,你怎麽還惱羞成怒了呀!”

——不管小家夥是誰,為了不暴露身份和危險系數,都不可能在明面上再動用異能力。

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氣一氣人,他以後就沒機會招惹人了。

不遠處正走來的蘭波眉頭一皺,手下揮出一個小小的亞空間砸向青年的腰,把他推到河面上。

“我去!”猝不及防的小偷襲讓馬拉美不得不借助於異能力飄在空中,“蘭波,你這樣就不道德了。”

蘭波拋著異能方塊,笑道:“我不道德,你不禮貌,我們半斤八兩,要比比看誰更瘋嗎?馬拉美!”

果果拿回魚竿的主動權,提起握柄甩出魚線,“欠揍。”

馬拉美乘風而立,他虛虛地踩在河面上,雙手抱胸,“我不和你比。論打架,我打不過你,算我輸。論發瘋,我太正常,算你贏。”

他把自己的軟處說得堂而皇之,又刁鉆古怪地貶低一番蘭波,整個過程沒有羞恥、害怕的情緒。

暗中盯梢的人替他摸一把虛汗。

這搞得太囂張了,好像蘭波不和他打一架都收不了場。

他抽了一下嘴角,好似被青年的無恥打敗耐心,“你閑得慌啊?”

馬拉美重新走上岸,他操控著風牢牢把握平衡感,雙腳踩在潮濕的石頭上跳來跳去,嘴上說著發洩情緒的話:“多虧你,我被人踢過來當一回探路石。”

“他們都怕死,但就好像我不怕死一樣。”他悻悻地轉過身,摸著鼻子,說:“你要發瘋記得提前和我講一聲,看在過去同事一場的情分上,給我一個跑路的機會。”

暗中盯梢的人瞪大眼睛,大罵馬拉美沒良心,虧他們之前還想為他祈禱。

這男人油嘴滑舌,還能這麽久,一定是太茍了。

蘭波從亞空間拿出小凳子,坐姿端正,從容不迫地給魚鉤掛餌,疏離的眉眼流露一股風流之意。

他漫不經心,道:“哦!意思就是你跑了,讓那些人留下收拾爛攤子,是嗎?”

果果看他跳來跳去,活像只捕蚊子的青蛙,很是無語地說道:“你走開點跳好不好,魚都跳沒了。”

蘭波沖他擡眼,使眼色,“一把年紀了,別裝半大小子的嫩了。”

馬拉美原地呆住,指著自己的臉,不敢相信道:“我才比你大幾歲,你這話說得好像我七老八十年老色衰毫無魅力了。”

蘭波白他一眼,“你的顏值能蠱惑誰?”

馬拉美氣鼓鼓沖上來和蘭波理論,“我這個風華正茂的年紀和英俊瀟灑的容貌走到大街上回頭率百分百!”

他一口氣說話,雙眸在這一大一小間來回轉悠,然後誰也沒搭理他。

馬拉美炸毛道:“你們說話啊!無視我算什麽本事!”

他的確英俊瀟灑,但他太會裝了,今天裝深沈,明天裝熱忱,千人一面,私底下就是個能躺著就不站著,能閉嘴就不張口的冷漠家夥

蘭波看他演得腦殼疼,扔出一根魚竿和一張小板凳,直言道:“閉嘴,或者滾,不然我們打一場,看誰的拳頭更硬一點。”

果果笑得清淺而柔和,“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弱,不然就是沒面子。”

他看熱鬧不嫌事大,繼續說道:“為了彰顯你的男子氣概,不如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比試,贏了你還能把蘭波帶走,一舉兩得。”

馬拉美撿起魚竿,擺好凳子,坐下,一氣呵成,“晚上吃什麽?魚嗎?誰做啊?”

順勢下坡,看得盯梢的人暗暗生氣,他們在小心埋伏,馬拉美在優哉游哉地享受生活,憑什麽!

有人默默給出答案——就憑他敢招惹那個小家夥、三番兩次挑釁蘭波還沒被宰了。

蘭波和果果、馬拉美三人也很無奈,這叫什麽事呢?

偏偏是把消息最靈通的人踹了過來。

“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一點意思都沒有啊!”馬拉美看著身邊兩人一個接著一個釣上魚後忍不住開始抱怨。

蘭波無言以對,小地方能有什麽,沙龍、酒會,轟趴統統不要想。

果果看了眼水桶,舔了舔柔軟的唇面,嘀咕道:“我想吃烤魚了。”

蘭波收起魚竿,不顧馬拉美的意願,拍拍他的肩膀,沈聲道:“走!撿柴火去,”

馬拉美看看言笑晏晏的小可愛,看看行動果決的青年背影,怒摔了魚竿,道:“你個真是個小祖宗!”

果果擡手揮了揮,溫柔道:“快去快回!”

忙活了一整個下午,可憐地被擠出巴黎舞臺的馬拉美先生,露天吃上了一頓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”的燒烤,然後徹底忘記了奮戰中的波德萊爾、雨果以及各位同胞,並且誠心感嘆:“感謝國王!我愛這個任務!”

四月真是個好節氣,隨便就能薅把野菜、蘑菇、蚌殼、蝦……

篝火旁,燒烤架上吱吱冒油和不停沸騰的湯鍋散發陣陣濃香,饞得馬拉美眼睛移不開了,這滋味吃過一次就忘不掉,實在太銷魂奪魄了。

馬拉美端著碗,邊扒拉著魚肉,邊說話:“蘭波,你還有什麽好吃的,都拿出來吧!”

他兩眼放光,活像餓了十天半個月的狼,貪婪道:“我不信你的亞空間裏沒藏好貨,趕緊都拿出來吧!算我求求你了。”

他對蘑菇湯心有恐懼,暫時還不敢下手,其他的放開了吃。

蘭波咬下烤魚,焦酥魚皮,香辣魚肉,十分美味,瞥了他一眼,默了默,道:“你……來之前是沒吃嗎?”

馬拉美淚眼婆娑,道:“我吃了二十多年法國菜,早膩了好麽!”

“你這些年都過的什麽日子啊!”他看看小小年紀做得一手好菜的孩子,太刷新認知了,“這一刻我是羨慕你的,你吃得真好!”

蘭波有點不忍直視,磨牙道:“你以為日本就有好吃的了嗎?他們吃得比法國人還生猛,各種生吃、冷吃、凍一下吃,看得我頭皮發麻。”

馬拉美唆了一口魚湯裏的蘑菇,“真慘!話說回來,有蝸牛嗎?你能烤個蝸牛嗎?”

果果拿食夾撿出蝦放在盤子裏,聽了他的話,猛然瞪大眼睛,神色凝重地看著異想天開的青年,警告道:“你敢烤蝸牛,我就把你放上去烤了。”

馬拉美伸出手扒拉燒烤,手臂不由一頓,驚恐道:“你不烤蝸牛!你烤我!”

“烤蝸牛就是黑暗料理!你這個白癡!”果果仰著小臉,水靈靈的藍眼睛鑲嵌在如玉的面孔上濯濯生輝。

馬拉美舉起叉子捍衛自己的尊嚴,道:“法國人怎麽能不吃蝸牛!你不純!”

果果真想把他放在烤架上烤一下他智障的腦子,“純你個頭啊!吃蝸牛就法國人了嗎?英國人算什麽,你們的變異種?”

火光下,蘭波拍了下馬拉美的腦袋,制止道:“蝸牛不行!”

馬拉美夾了一把烤得酥脆的五花肉,“你以前也吃蝸牛,憑什麽蝸牛不能烤!”

果果盯著他看,清清楚楚地說道:“因為我不吃蝸牛。如果你非要烤一只蝸牛,你就去一邊喝涼白開。”

蘭波擺手,喝了一口魚湯,“現在你懂了嗎?”

馬拉美指著他們兩個,手指哆哆嗦嗦,表情委屈而又激動,“天大地大,你做飯,你厲害!”

果果見他打消念頭,也舒了一口氣,慢悠悠道:“什麽都吃,只會消化不良。”

三人圍著篝火吃得開心,可盯著他們的人饞得口水直咽,天理難容!

馬拉美那家夥蹭吃蹭喝,而他們呢!喝冷風,啃面包。

惡向膽邊生,有個人受不了了,直接沖到他們三人面前,懇求道:“你們吃得好香,介意我也嘗一口嗎?”

眼裏渴望的眼神就差說:“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,我是來加入你們的。可憐可憐我吧!”

馬拉美第一個不幹了,護著烤架上的燒烤,嚷嚷道:“幹什麽呢!幹什麽呢!你這樣做是在破壞紀律!”

那人已經破罐子破摔了,不甘示弱道:“你也是在破壞紀律,不想我去告發你接受賄賂,你就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好了!”

馬拉美挑起下巴,指了指蘭波和果果,“我這是深入敵情,以身試險,你們應該完美配合我,如果我有事,你們再——”

“再你大爺的!你吃香喝辣,我饑腸轆轆,誰受得了啊!”那人憤憤不平道:“上面人腦殘,我又不腦殘。你們聊你們的,幹起來我們又跑不了,死前不做餓死鬼,讓我喝一口湯怎麽了,這荒郊野外我去哪找口吃的!”

蘭波和果果面面相覷,講道理!這和他們有個毛的關系哦。

那人也是真不要臉豁出去了,對果果就放下身段,極其熱切道:“小妹妹,我吃得不多,真的。”

馬拉美頭一歪,手疾眼快開始搶食,生怕再晚一點什麽都吃不到。

果果看他那樣,大罵:“你是豬嗎!吃得完嗎?”

馬拉美:“我可以,你繼續。”

這屬實是拉足仇恨值了,放下面子來的那人惱火道:“超越者就你這德行嗎?”

馬拉美擡頭一笑,“超越者也是人,也要吃飯!”

無奈之下,蘭波拿出一套餐具遞上去,平息這位朋友的怒火,“你坐下吃吧!我還有很多食材,就算沒有也可以去釣魚、捉蝦、捉螃蟹。”

青年坐下吃了一口,感動得熱淚盈眶,“你果然是個好人!”

沒人能拒絕燒烤,如果有,那就再來碗蘑菇湯。

馬拉美和果果吐槽,“嘖嘖,現在的人啊!抵抗能力真弱!”

果果呵了一聲,“你好意思說他嗎?”

他又往烤架上放了不少東西,反正他也吃得差不多了,蘭波見狀也來幫忙,唰唰醬,翻個面,撒撒孜然辣椒粉。

接下來,有一就有二,法國人就是這麽擺爛的人。

蘭波看著吃飽喝足的五人,“你們這樣好嗎?”

五個人你看我,我看你。

沈默是此刻的心情,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讓他們來送菜的上頭去死吧!

果果對他們的行為舉動表示,佩服!佩服!

馬拉美拿牙簽剔著牙,“報告我寫,你們沒意見吧!”

其餘人連連搖頭,只是有一個請求,接下來有好吃的別忘記他們。

說完之後,一個個都跑沒影了。

蘭波和馬拉美相視一笑,果果托著下巴靠著蘭波犯困。

而此時的巴黎,早就炸開鍋了。

熱鍋上的螞蟻,一個比一個著急,新聞部長連夜趕稿,各路記者采訪不斷,國家高層臉面全無。

紀德此刻坐在審訊室裏接受審訊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他走的是對自己最殘忍的自證之路。

只有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,他的話才是清白的,他提供的證明才是清白的,他所受的苦難才能被認可,他所蒙受的冤屈才能申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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